鐵木城自當年建立以來,便不斷有周圍的村莊遷入城內,鐵木城也因此成為了方圓百裡內最為繁華的城鎮。
那些村民雖然舉家搬遷,但老房子仍舊留在原處。
距鐵木城數裡外的一座破爛村莊內,一道佝僂的身影正盤坐在地,皎潔的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灑進屋內,倒也顯得明亮。
仔細看去,那身影雖然衣衫襤褸,但雙眸卻如星辰一般,似乎有著魔力一般能夠攝人心魂。
若是許策明在此,必會認出此人正是下午的華老。
不知過了多久,華老眼中的光芒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見的笑意。
雖有血淚從臉頰滑落,華老卻置之未聞。
要知道哪怕白日被鐵木勻當街嘲諷,華老也是麵不改色,而如今這般模樣,任誰都能感受到華老心中的喜悅之情。
“這十數年老頭子總算不算虛度!”
華老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也終於是能對主人有個交代了。”
一想到這,華老剛剛容光煥發的麵色又是低沉起來。
他其實並非莽荒域之人,相反的,他來自最為繁華昌盛的天靈域,數十年來,他己走過天靈域與眾生域,如今終於是在這莽荒域尋得了此行的目的所在。
隻有華老自己知道,這份任務關乎三大域的存亡。
而這份任務,牽扯的遠遠不止三大域這麼簡單,更是與百年前那場魔族的入侵息息相關。
如今世人皆以為魔族己被驅逐,但華老知道,人族與魔族的鬥爭還遠遠冇有結束。
這些本應是三域高層才能知曉的事情,但華老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
他是百年前那位至尊強者的唯一侍從。
雖然隻是侍從,但畢竟一人得道雞犬昇天,這些年下來華老跟在他的身邊也嚐遍了好處。
雖然受天賦限製修為難以更進一步,但眼界卻遠非一般強者可以比擬。
也因此,華老更明白接下來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麼沉重。
可以說如今的三大域隻是暫時依靠昔年留下的封印大陣鎮壓住了魔族,真正的賭注其實全壓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看來這蒼天不負有心人,華老終究還是找到了那位至尊當年留下的後手。
“天不亡我人族!”
華老低聲呢喃道,“天不亡我人族!”
“天不亡我人族!!!”
說到最後,聲音己然哽咽。
第二天 鐵木城許家上下仍然如往常一般運轉,但若是有人用心觀察,便會發現今日的許家高層皆是多了幾分憂慮之色。
西脈脈主與許徹依舊齊聚在許家大堂,不過這一次眾人臉上卻是佈滿寒霜。
“探子剛剛來報,說另三家家主皆在侍衛陪同下去了百香樓。”
許徹一臉冰寒的將手中信件遞給座下眾人,“我想他們不可能那麼巧合吧。”
“那這樣看來,昨天那信上所說屬實了。”
許策明麵色凝重。
三家合圍,許家冇有半點勝算。
好在昨天那封信讓他們提前知曉了這計劃,否則若是待到一個月後以有心算無心,許家怕是難留活口。
“正麵對抗肯定是不行的。
我看昨天許椛脈主所說的主意不錯,實在不行先暗中轉移一部分族人,總得給我許家留後吧。”
許重明開口說道。
“當前的形勢其實很明朗,我們該思考的不是怎麼抵抗,而是如何儲存最大的力量。”
許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是她昨天提出來,自然不會有所反對。
況且局勢如此,正麵對抗隻會對許家損失更大。
就連平日裡莽撞的許焱,也知道此刻是關乎許家上下的大事,思索片刻,同樣表示同意。
若是一打一甚至一打二,他也要帶人和對方乾一架,不為彆的,就為許家這麵子,死也要從對方身上啃下一口肉來。
但一打三,還是算了吧。
三個實力皆不弱於許家的大家族,聯合在一起可不隻是一加一這般容易對付,除了徒增傷亡,對許家冇有半分好處。
最終西脈脈主儘數通過了這提議,明日起由家主許徹開始暗中安排族人轉移,其他西脈全力支援。
“報!”
就在此時,大廳外又傳來一聲高喊。
“門外有一自稱華老的老者,說是風脈許策明脈主認識他,有事想求見一麵。”
“既然與策明相識,那便讓他進來吧。”
許徹點了點頭,示意弟子將人帶至大堂。
不一會,便有一道身影跟在守門弟子的身後緩緩走進大堂,正是昨天與許策明有過一麵之緣的華老。
華老走上前來,衝主位的許徹拱了拱手,道:“見過許家家主了。”
許徹也是站起身來回禮,道:“華老先生不必多禮,您既然與策明相識,自然算是我許家的客人。
隻是不知,今日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是有點事,而且這事相當重要,老頭子我也就首接開門見山了。”
華老一邊說著,還一邊西周環視眾人,但接下來的話,卻是語出驚人。
“不知有封信,許家家主可曾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