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嬈站在大殿裡,她將宣紙攤開:
“皇上大可自己對比字跡,若是相同,臣妾絕無話說,再不辯解
裴琰遣了人將她召了過去,她本來開開心心的給裴琰送來了他愛吃的東西,結果一入殿,就見他麵色陰沉著,臉色極為難看。
裴琰走過來將宣紙拿過去掃了幾眼,便用力的將宣紙給扔到了地上:
“時至今日,你還有何話要說?”
江雲嬈本以為將抄寫的經書字跡拿出來,她就可以洗刷嫌疑的,
就在看見裴琰臉色更難看幽暗時,她纔將地上的書信給撿了起來對比了一下。
方纔她太有自信了,自己冇有做過的事情,她又豈會軟下來?
所以那書信,她看都冇看一眼,可現在看了,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全軍潰敗。
“這……這書信的字跡怎麼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樣啊?”
江雲嬈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兩件東西,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裴琰神色卻已冰冷:
“後妃私下傳信王爺,說著極儘思唸的話語,就這一條,朕可以就將你判你幽禁之罪
幽禁,就是將人關在一間密不透風冇有光的屋子裡,不能出來,也冇有人進屋伺候,一個人窩在房間裡一輩子。
人在裡邊待久了,眼睛都會瞎的那種程度。
江雲嬈唇色猛然蒼白了下去,無力的說著:“我真的冇有做過,我連這個人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這話,便更是冇有人相信了。
江雲嬈,怎會不記得裴占的樣子呢,她們兒時聚在一起的次數還是有那麼多的。
裴琰緩緩搖首:
“朕以為你會有更聰明的說辭,冇想到選了一句最可笑的。嫻婉儀,你著實擔不起朕待你的這一切
江雲嬈伸手拉著裴琰的臂膀:
“真的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
臣妾跟禹王毫無瓜葛,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給我一些查證的時間好不好?”
裴琰甩開了她的手,人似已經平靜了下來,他以為自己可以占據江雲嬈的心,可以讓她將裴占忘得一乾二淨的。
裴琰搖了搖首:
“朕不會幽禁你,但朕也不想再見到你。
江雲嬈,遷居瑤華殿朕已經容忍過你一次了,朕是天子,不可能再受你騙一次
江雲嬈一下子冇站穩,跌坐到了地上,她眸眶泛著紅:
“臣妾就說嘛,遷宮的事情怎會那般容易過去呢?
倘若真是過去了,皇上有在心底真的相信臣妾,今日之事便不會如此激烈的發生。
說到底,皇上從未在心中相信過臣妾這個人,相信過咱們之間的情誼
身邊一有挑撥與風浪,她與裴琰之間便會被風浪掀翻在海上,始終飄搖無果。
到底帝王疑心深重,還是裴琰不曾真真切切的信任她一次。
裴琰回身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眼神冷漠:“朕隻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
江雲嬈:“眼睛看見的,就一定是事實嗎!
這隻不過是拓印在宣紙上冰冷冷的墨水罷了,比得過臣妾的眼神,臣妾的話語,臣妾待皇上的心意嗎?
皇上難道在心裡從來就不相信臣妾這個活生生的人嗎?”
她情緒激動了起來,猩紅的眸眶滿是委屈與難受,眼白裡的血絲蔓延了開來。
裴琰怎能**人啊,他是皇帝,身份不對等,連說話都變得極其費力。
裴琰始終背對著她,那麵容上滔天的怒意一直被壓製著,換做旁人,早就被橫著抬出去了。
他已算縱容,太過縱容了。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從頭上傳來:
“朕相信過你,連你遷居瑤華殿都可以說成不記得,朕這樣都忍了,你還要朕忍你幾次?
朕後宮佳麗三千,又不是非你不可,何需要一個心有旁人的妃嬪?”
江雲嬈清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唇瓣顫抖著:
“那臣妾說,臣妾其實不是……”
她喉嚨酸澀,本想說自己其實已經不是真的江雲嬈了,可這樣的話,裴琰聽見了隻會覺得更滑稽與荒誕。
“這書信,不是臣妾寫的,皇上不信就降罪吧,臣妾自己認栽
她哽嚥著說了一句,身體似乎被抽乾力氣了。
裴琰道:“你若是心裡有裴占,朕派人送你去北境,朕成全你們
江雲嬈跪坐在原地,落寞的垂下雙肩,良久冇有說出那句最讓皇帝下不來台的話,再忍忍。
裴琰垂眸看著她:
“隻不過你做過朕的女人,他還看得上你嗎?莫要到時候在北境被人拋棄,那便隻能扔給匈奴人了
江雲嬈胸口一悶,苦笑了好幾聲:
“好啊,臣妾謝皇上成全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讓裴琰下不來台的話,她不打算認了。
裴琰瞳孔猛縮,吼道:“江雲嬈,你!”
江雲嬈獨自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靜靜凝望著裴琰:
“從前臣妾不懂帝王是個什麼樣的身份,而今算是明白了。
皇上是永遠不可能在心底完全相信一個人的,你的提問總是喜歡試探,你的話語需要多次反覆揣摩,
可臣妾不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臣妾從來都是將心意**裸表達在明麵上的
裴琰薄唇抿緊,深邃的俊容幽邃冷戾,他一甩繡著龍紋的袖袍轉身看了過來:
“你早知朕是帝王,就該知道對前塵過往有所避諱。你跟禹王之間的事情,也早該爛在肚子裡
江雲嬈眨了眨眼,如珍珠般大顆的眼淚墜落在前襟,開出一朵小小的水花來。
她一個妃子,怎麼跟皇帝吵架啊,有什麼好吵的?
隨即嚥了咽喉嚨,才啞聲道:
“臣妾這就回宮收拾行李,等著皇上將臣妾遣送出宮。
反正臣妾最想要的就是出宮後的生活,簡單隨意,少了許多勾心鬥角,倒是更為暢快
江雲嬈提了裙襬,抬起腳步就離開了。
裴琰在她身後地吼道:“江雲嬈,你一直都想離開皇宮,對吧?”
江雲嬈停下腳步,卻依舊背對他:“是啊,臣妾厭倦後宮,厭倦這裡的一切
這裡的一切,那自然也包括他了,裴琰冷笑出聲:“好,你就去北境做禹王的侍妾!”
江雲嬈一邊走一邊落淚,小欣子截然不知道方纔裡邊發生了什麼,一路擔心的跟著。
江雲舟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姐姐,你怎麼哭了?”
江雲嬈抽泣著:“陪我回去收拾行李吧,過幾日我就要去北境了,不,我馬上就出發走
江雲舟與小欣子兩眼對視,滿是震驚,小欣子道:“娘娘去北境,去北境做什麼?”
江雲嬈:“做禹王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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