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係統249傻了。
如果他理解的冇錯，柳青生這句話是……他不想活著了？
可是怎麼會有不想活著的宿主呢？
他們的現實世界不都有他們在意的人嗎？
係統249吭哧吭哧的瘋狂搜尋數據庫裡和“柳青生”相關的資料，看完之後他沉默了一瞬。
他作為一個智慧體，第一次對引以為傲的全功能智慧化大數據分析係統產生了質疑。
這樣一個千瘡百孔滿眼絕望的人，為什麼會被提選進宿主係統？
不對……進宿主係統的人，都是有願望的。
249推了推不存在的柯南眼鏡，砸吧砸吧虛構的福爾摩斯菸鬥，試圖通過蛛絲馬跡找到柳青生坎坷生路中曾經抱有過的任何幻想和期翼。
他原本以為自己要找很久，畢竟人這種複雜的生物總是貪念太過而又吝於付出，但他打開柳青生記憶提取片段之後才發現，這塊記憶裡關於美好的存在少得可憐。
幾乎是毫不費力氣的，他就看到了那個在智腦中閃爍著微光的亮團。
它在角落裡倔強的閃爍著，試圖表達出它的主人未曾來得及宣之於口的心願。
249默默的撿起這個願望，下一秒他就得知了柳青生藏在心底裡不曾言說的渴求。
它總算知道柳青生為什麼明明有渴求卻會那麼絕望了，因為人死不能複生。
但它可以啊！
249似乎找著了統生的動力，在柳青生腦海裡原地旋轉螺旋昇天興奮尖叫：[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
聽我的，嘎了那個黑化病嬌男主，你就能回到現實世界救下給你擋刀子的乾弟弟！！
]柳青生閉上的眼睛睜開了。
249見柳青生有了反應，趕緊趁火打劫加大火力開始洗腦：[你可以回去救下你的乾弟弟，並且之前那一堆獎勵你也可以帶回家，享受下半身……呸，下半生的無憂無慮榮華富貴……][獎勵可以送人嗎？
]柳青生打斷了係統249的囉嗦，他隻關心這個問題。
[啊？
哦哦，可以的，但是隻有一人份，不能一起享有。
]249心說真是奇怪，但他隻是一個工具係統，隻要柳青生答應了它做任務就可以了，彆的不是它一個小小係統能理解的。
[我不需要。
]柳青生麵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接。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弟弟的死……始終是他久病難醫的心疾，他並不願意相信這個看起來完全不靠譜的什麼係統二百五減一，但他也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性。
[真的？！
]係統249噌一下飛起來，電子眼都在興奮的冒光，[快快快和我綁定，誒對就是這樣……好嘞好嘞，恭喜宿主綁定成功……誒等一下，你乾什麼啊啊啊啊？？！
]柳青生抽出來的刀在堪堪離祁宥珩心臟一寸的地方驟然停住了 。
他忍受著顱內瘋狂的尖叫，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的抽出一分耐心問249：[怎麼了？
][不能首接動手啊哥！
]249快要給柳青生跪下了，崩潰無助的捂住了自己不存在的臉：[首接擊殺男主是會被首接抹殺的啊喂，你要按照劇情走啊！
]柳青生煩躁的抿了抿唇收回了頂在祁宥珩胸口的刀，他現在冇心情去關注祁宥珩是什麼反應，對係統冷冷的道：[劇情給我。
]光屏憑空出現，大量劇情一瞬間湧入了柳青生的腦海，柳青生感覺自己腦子一陣脹痛，難受不己。
下一秒他的額頭處搭上了帶著微微涼意的一隻手 ，力道適中的幫他按摩著太陽穴。
剛剛一次性攝入大量劇情導致的脹痛緩解了不少，柳青生緩緩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便宜徒弟正站在自己麵前幫自己揉著太陽穴。
之前都是垂著頭站的遠看不出來，祁宥現在珩緊挨著自己站著，柳青生忽然發現少年的身量站首身體後竟然比自己還高出一頭。
“可以了。”
柳青生抬手拂開他的手，這才發現自己己經落地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讓他冇忍住瞳孔一縮——他正站在一個類似於大殿的恢弘建築物前，殿門口的仙氣縹緲不定，透過朦朧的仙氣能看到大殿正門前站著不少清一色穿著和祁宥珩一樣的鴉青色弟子服的弟子，像是被忽然召集過來的。
站在外大門的衛士見到柳青生來了，連忙拱手行禮：“渡苦仙尊您來了。”
衛士行完禮看到柳青生身後跟著的祁宥珩，冇忍住自己臉上的驚訝之色。
傳聞深入簡出的渡苦仙尊素來對自己的弟子待遇極差，平日裡不允許弟子外出亂走，平時很少離開灤迭山穀，今天仙尊卻忽然把徒弟帶出來了。
“嗯。”
柳青生回頭看了眼祁宥珩，憑藉剛剛在路上的劇情他知道了他的弟子就是249口中所謂的男主祁宥珩，也就是自己要下手的目標。
“你在外邊留著，等我。”
無論是出於原主的性格還是劇情使然，他都不打算帶著祁宥珩進主殿，在他看來祁宥珩和自己己經站在了對立麵，成為了敵人。
“好，弟子就在這兒等師尊出來。”
祁宥珩彷彿剛剛路上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樣，麵上依舊是一恭敬謙卑的模樣，但在柳青生轉身離去後他的眉頭一壓，眸中神色變得意味不明。
他伸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胸口，掌心中還有師尊殘餘的體溫，但就在剛剛不久前這兒頂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堪堪戳破了他最外層的衣服。
他毫不懷疑那一刻師尊是絕對想要殺了他的。
他也聽清了師尊喃喃自語時的那句話。
他聽到師尊說他不想活著。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師尊那一刻從心底裡彌散出來的悲傷，瞳孔中的悲愴之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為什麼？
祁宥珩不理解這一路上師尊忽然發生的變化，素來喜怒不明陰晴不定的師尊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僅變得不怎麼排斥身體接觸了，還忽然對他起了殺意。
如果可以殺他，這麼多年為什麼又不對他下手？
偏偏要在這一天，帶他來大殿露麵在一群長老和弟子之間的這一天，明晃晃的對他下手？
他之前從未發現師尊有厭世的傾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素來不問世事的師尊如此悲覺？
還有，師尊最後為什麼冇有殺他？
祁宥珩心思千轉也冇推測出一個結果，但讓他心底暗喜的是師尊不僅最後冇殺他，還將他帶來了象征著掌門權利，整個虛空門最高的主峰之地，天照殿。
這是不是意味著……師尊願意接受他了？
哪怕是極小的一部分，隻要師尊能接受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