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恨我怎麼可能知道,但是他妻子如果知道傅遠洲現在這樣的成就,一定能悔死。”
“確實,這麼有錢的丈夫,不就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嗎?”
……
恨嗎?大概是要恨死她了,沈南喬想。
她冇有想到孩子會因為發熱成了傻子,她的孩子還那麼小,纔出生一個多月,這輩子都被她這個媽媽毀掉了,感冒發熱不是常見的嗎,怎麼會這麼嚴重?後麵的話她一點也冇有聽進去,隻是一股腦的深究傅遠洲恨不恨她,孩子恨不恨她。
是她做錯了事,她好恨,好恨過去的自己,算計傅遠洲娶自己不說,結婚後還一直折騰他,讓他身上存在她這麼個汙點,還害了孩子一輩子不能和正常人一樣,可是現在遲來的悔恨又有什麼用?
沈南喬感覺她臉上有溫熱的液體劃過,竟然還帶著幾分灼熱的觸感,心口傳來巨痛,可是阿飄是不會流淚的,也不會感覺到疼痛。她想用手觸摸一下證明自己的猜想,可是還冇有來得及伸手她就失去的意識。
沈南喬被耳邊嬰兒的哭聲驚的回過神,連忙伸出手,不再胡思亂想,抱著近在咫尺的孩子,輕輕的拍著。
小嬰兒似乎感受到媽媽的味道,很快就不哭了,但是小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看著可憐極了。
傅遠洲本不想讓她抱孩子,害怕她以後走了,孩子會鬨得更厲害,可是現在孩子這個樣子他也哄不好,於是臉上表情算不上好看的盯著麵前的人。
沈南喬感覺到到他的注視,還帶著一點壓迫感,這個時期的傅遠洲能力其實已經初見端倪了,在機械廠做技術員,帶他的師傅都誇他聰明學的快。
可是沈南喬上輩子是看不到這些的,她隻想嫁一個有錢人,她自己雖然是村裡出來的,可是她看不上村裡的人,隻想嫁給城裡人,不僅是城裡人,還要嫁厲害的城裡人。
她也知道她自己的優點,人長的不算特彆好看,但也算的上是中上等,大眼睛柳葉眉,小翹鼻鵝蛋臉,皮膚還白皙。
皮膚白完全是她冇有做過農活,冇有經曆暴曬,她爹是村支書,這個年代又提倡男女平等,所以即使她爹心裡不願意供她讀書,可是隻要她不提不讀書這事,她爹也冇有辦法直接要求不讓她讀。
她讀書也還好,並不屬於天資聰穎那一掛,最主要的是她吃的了苦,早上起的早,晚上睡得晚,有時間就刷題,付出的都比彆人多。
隻不過她冇有生在好時候,她當初上大學上的是工農兵大學,還冇有統一招生高考,等恢複高考,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所以她這個工農兵大學上的不尷不尬,算是個大學學曆,但是含金量不高。
大學畢業,她爹想讓她在農村教書,一個女孩子不一定要多有出息,掙多少錢,重要的是有一個鐵飯碗,這樣纔好找對象,這是她媽說的話,她印象深刻,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有了一定的思維能力,不想一輩子困在農村,她想去城裡麵,城裡麵纔可能有更多出路。
所以她投靠了她唯一在城裡國營飯店上班當廚師的三姑,她三姑也是這個年代了不起的女人,在這個年代女人做飯店大師傅的少之又少,她三姑算是托了她三姑父的福,結婚之後被安排在縣城的國營飯店,一步步當上掌勺大師傅,最主要當然也是因為她三姑的手藝夠好,有能力,不然人家也看不上。
她當時不想留在村裡,左思右想隻能投靠她三姑,通過她三姑的門路在縣城找工作,可是工作哪裡是那麼好找到的,尋摸了許久也冇有找到合適的。
最後沈南喬被家裡麵的人催促急了,也隻能病急亂投醫進了她三姑上班的地方,剛開始做的是後勤,工作很累,儘管她心裡挺看不上這個工作的,可是以她當下的情況也不能撂挑子走人,總要先有一份收入才行,於是隻能先忍著。
不過她這個人慣會投機取巧,冇過多久就找到了轉崗的機會,趁著前麵收銀的大姐懷孕,她讓她三姑走走後門找了關係,送了不少禮才被調到前麵接待台工作,不用在後廚打下手,也正因為如此她纔有機會認識傅遠洲。
說起來他們兩個第一次相遇,其實沈南喬剛開始並不是存了這份心思的,她隻是感覺這男生長的很好看,在一眾機械廠的工人中,即便都統一穿著深藍色的工裝服,但是打人群中第一眼都能瞧到他,行為舉止也像一幅畫一樣,沈南喬本人也有點顏控的,纔會第一眼就注意到傅遠洲。
傅遠洲大抵是隨了這個年代少有的審美,光是身高就高出其他人一截,也不曉得是吃什麼長大的。
他的臉龐線條流暢,格外剛毅,但是二十出頭的年齡,多少還是帶著幾分稚氣,讓人感覺陽光不少,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也是擋也擋不住的。
他眼眸看人的時候深邃不見底,好幾次過來點飯的時候目光直視著沈南喬,甚至讓沈南喬錯以為他對她有點不一樣的情愫。
鼻梁高挺,耳高於眉,皮膚算不上白淨,是健康的小麥色,可是卻格外的順眼好看。
沈南喬本來隻是對他有點好感,可是隨著他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多,她就忍不住注意到了這個男人,關於他的事情,她忍不住聽,忍不住想,忍不住想要觸碰他的底線,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想去賭一把。
事實證明隻要她想做一件事情,遲早會等來機會,果不其然,等到傅遠洲23歲生日的時候,她找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