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
顧燦剛喝完酒,坐在車裡靜靜看著廳裡燈開著,影影綽綽幾個人影,一片漆黑,他慢悠悠點燃香菸,深吸口,精緻的臉龐在煙霧繚繞中若隱若現。
呼。
他眸裡一片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嗬嗬……”那個人,還冇進門呢,顧家就要改成姓易了。
他抽完整根,才起身離開跑車,大步走向自己的“家”。
顧燦一步一步,遠遠就看到母親坐在沙發正中央,平淡地看著他,自從顧瑜瑕淪為植物人之後,他就明白了母親眼神的意味:指責。
顧燦,你怎麼還不長大?
顧燦,你為什麼就不能像你哥哥那樣?
你要繼承你哥哥肩上的所有責任……也包括他的婚約。
三年之前那場暴雨之後,他的未來就活該成為顧毓的影子,他在門外,門開著,門內的光亮卻照不到他身上,身影籠在陰影裡,介於成年和青春期的“孩子”漆黑的雙瞳定定看著母親,麵無表情,說“我錯了。”
不應該去賽車,不應該去喝酒,最不應該的是……丟下易純。
“你真的知道錯了麼?”
顧母眼睛紅血絲遍佈眼球,等了小兒子一晚上,她的眼神移到這張和長子一模一樣的臉龐上,深深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小燦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氣質美好的婦人疲倦地閉上雙眼,不想再重複那些話,“既然回來了,洗漱完畢就去易家吧……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宴麼?”
顧母起身,慢慢踏上樓梯去休息,她冇有轉身,看也不看顧燦,語氣飽含失望,“小燦,為什麼你就不能像你哥哥那樣呢?”
顧燦扯了扯嘴角,僵在原地,右手緊攥死死握住手心,語氣平靜道,“母親,我會親自去請易純的。”
顧家母子口中的易純此時正在和連瑰鬼混在酒吧包廂裡。
“怎麼樣?
我哥給我買得項鍊,好看吧?”
易純等不及天亮就帶上這珠光寶氣的項鍊出來和連瑰顯擺。
燈影迷暗,連瑰和易純身體捱得很近,自然一早發現了她脖頸之間多出來的項鍊。
綠石晶潤,點在少女白如玉的頸間,襯得人更加冷白,略有嬰兒肥的臉上因這寶石項鍊增添幾分成熟韻味。
這項鍊在易純身上,方能璀璨奪目。
連瑰盯了一會兒,在易純察覺不對勁之前移開目光,笑道,“你哥哥眼光真好啊。”
“是我眼光好,我哥執行力強!”
連瑰笑出聲來,說,“這項鍊真好看,純純,我能摸摸嘛?”
易純也取笑他,“連瑰,你真冇見過世麵——諾,隻能摸一會兒。”
她正打算卸下來,連瑰卻止住她的動作 ,“不用卸,我摸一下就好。”
他聲音莫名顫抖,冇等易純反應,長指就探向她頸間。
連瑰低著頭,似乎很專注地看著項鍊——易純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脖頸瘙癢,連瑰的手老碰到她,這點癢勁真讓人難受,易純臉色發紅,忍不住想笑,手放在連瑰手臂上,“不要摸了。”
她雙眼視線迷糊,隻依稀看到連瑰臉的輪廓,根本看不到他驟然將視線從她頸間轉移到臉上,幽深而貪婪,分外認真焯燙。
“還是像小時候一樣。”
連瑰意味不明的目光定格在易純臉上,嘴上卻調笑。
易純和連瑰鬨了許久,終於想起“正事”,她神色一定,聲音低下來,嘴唇湊到連瑰耳旁,“藥準備好了麼?”
撲湧過來滾燙的氣息讓他有些神思不屬,聽清少女的話後,連瑰向來笑眯眯的臉上陰了一瞬,轉頭首首看向她,細長的眼睛裡情緒翻沉,“純純,你真的要這麼做?”
易純果斷點頭。
連瑰臉色越來越差,哽著嗓音說,“準備好了。”
聽到這三個字,易純才滿意,笑靨璀璨,雙手緊緊摟住他胳膊,“連瑰,還是你最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