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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了一會,殷青璿起身告辭了。
夜景瀾的煙味熏得她頭暈。
安太嬪給小南風帶了一堆好玩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夜景瀾小的時候玩過的。
瞧著她一臉慈愛的看著夜景瀾,殷青璿不禁有些唏噓,若她知道兒子已經換了芯,不知會作何想法。
夜景瀾仍如往常一般,把殷青璿送到了門口,舉止端恭。
回到金梧宮,小南風已經睡了。
雲彩笑道:“安太嬪可真會逗孩子,小皇子定是玩累了。”
殷青璿伸手把孩子抱了出來,又在他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是啊,難得他白日能睡一會,你們也去歇歇吧,我陪著就行。”
雲彩和小安子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殷青璿把小南風放在了床上,瞧著他的眉眼,確實挺像夜景煜的,尤其是眉頭微皺的模樣,與皇上簡直一模一樣。
思量間,就聽一陣腳步響起,夜景煜已從外邊走了進來。
殷青璿立即做了噓的手勢,生怕他吵到小南風。
夜景煜會意的放輕了腳步,來到床前低問。
“今日是怎麼了,居然睡了?”
“大概是和安太嬪玩累了。”
殷青璿拍著小南風的小腿,肉乎乎的手感特彆好。
夜景煜挑起了鳳目。
“你去儲月宮?”
“福逸王幫了這麼大的忙,總要去道聲謝。”
夜景煜在床邊坐下,納悶的問:“你為何知道他會醫術?”
“一個偶然的機會。”
殷青璿將如何認識夜景瀾簡單的說了一下,順便說了夜景瀾如來毛遂自薦,在承天殿給夜景煜治傷。
夜景煜恍然道:“果然是他,朕就瞧著這包紮的手法一樣,看到老元帥就已心存疑惑了,隻是他久居深宮,如何會的醫術?”
“這個臣妾就不知道了,總之他對皇上並無壞心。”
隨即又試探著問道:“若是他想出去開府,不知皇上能應允嗎?”
夜景煜側目。“這是夜景瀾讓你問朕的?”
殷青璿乾笑了一聲道:“皇上真是睿智,一下子就猜中了,臣妾對皇上的敬仰就如……”
夜景煜立即說道:“打住,莫要再忽悠朕了,這於理不合,且又不是你的事。”
“禮都是人定的,皇上可以隨便想個由頭,這件事不難吧。”
殷青璿拉著夜景煜的袖子撒了個嬌,自己都覺得尷尬。
聽著她的夾子音,夜景煜反到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這撒嬌到是十分難得,便道:“明日便是宮宴,這件事之後再說。”
殷青璿笑容燦爛的說道:“多謝皇上。”
當夜,夜景煜又厚著臉皮留在了宮內,順便泡了個靈泉。
第二日,便是休沐之日。
轉眼,就到了酉時。
殷青璿被雲彩盛裝打扮了一番。
低垂的雲鬢簪上象征妃子的牡丹花飾,淺粉色的長裙上以精繡織出了白粉相間的牡丹,襟邊與袖口用銀絲勾出了數朵祥雲,雪白的頸子上配了一串雕成牡丹的南紅墜飾,襯著外罩的淡色廣袖絲袍,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清雅出塵。
雲彩忍不住誇讚道:“主子可真好看。”
這張臉確實極美,瞧著那傾城絕色的五官,殷青璿不禁替原主遺憾。
生了一副這麼好的皮囊,怎麼就那麼想不開,非要喜歡一個渣男,人哪,真是難以說清。
她整理了一下落在鬢邊的髮絲,站起來道:“時候也差不多,咱們走吧,一會還有好戲要看呢。”
此時,禦花園中早已聚滿了朝臣。
眾人按照官位各自坐好,蘇采薇和一眾小主也已來到了禦花園正在閒聊,徐之媛則與寒冰站在一角,遠遠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的臉上雖然已經消腫,頭頂卻仍能看出一塊凸起,正是被陸靜嫻砸出來的包。
轉眼,天色已黑,有宮人掌起了宮燈。
身穿便裝的夜景煜,邁著從容步子走進了禦花園,姿態閒雅。
他嘴角上掛著淺淡的笑容,卻不達眼底。
一身墨色的長袍,亦為這微沉夜色帶來了幾分肅殺之感。
眾臣立即跪拜。“參見皇上。”
夜景煜在主位前站定,揹著雙手道:“都平身吧,難得咱們君臣歡聚一堂,今夜不必講那麼禮數,朕與你們不醉不歸!”
眾人立即躬身。“臣等多謝皇上。”
夜景煜已轉過臉,看向了盛裝打扮的殷青璿。
鳳眸中閃出了一絲驚豔。
旋即朝她伸出了手,含笑著說道:“璿兒,來朕身邊。”
“多謝皇上。”
殷青璿坐到了夜景煜下首的位置上,眾妃嬪頓時一陣羨慕嫉妒恨。
不光是嫉妒皇上對她的好,更嫉妒她那輕描淡掃,卻依然傾國傾城的美貌。
陸靜嫻更是恨不得上前將殷青璿揪下來,自己坐到夜景煜的身邊。
徐之媛亦攥緊了手絹,這份寵愛,早晚她也要得到!
唯有蘇采薇雲淡風輕。
她已看清楚了,也看明白了。
與其去爭寵,碰得滿頭包,不如好好做生意,為母家多賺些錢財。
關孟亭已舉起了酒杯。
“如今天下昇平,五穀豐登,全賴皇上天恩厚重,治國有方,老臣當先敬皇上一杯。”
夜景煜端起了酒杯,幽深的目光在關孟亭身後的小廝身上轉了一圈。
朗笑了一聲,道:“丞相此言大善,朕陪一杯。”
其他人見狀立即紛紛起來效仿,一時間君臣其樂融融。
笑鬨聲很快就傳入了左近的慈寧宮。
玄天法師正坐在地上頌經,聞聲不由皺起了眉。
“外邊紛亂,實在無法讓貧僧凝神,還請太後讓閒雜人去偏殿等候,並把門窗關緊,若貧僧不叫他們,萬不可出來打擾。”
太後點了點頭。“你們都退下吧,哀家不叫你們,誰都不可出來。”
夜景煜設宴冇請她,太後心裡已生不滿。
好在玄天與夜景煜並非一路,多少讓太後有了些安慰。
門窗全都關好,玄天又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瓶子,裡邊裝出了淨水。
他將水在太後的頭上點了點,又在碗中到了一些。
“這是貧僧收集的無根之水,太後可就此飲下,隨貧僧一起頌經除穢。”
“甚好。”
太後毫不懷疑就喝了,之後坐在了榻上,隨玄天誦起了經文。
片刻之後,就覺身上發熱,不由皺了皺眉。
玄天閉著眼睛說道:“這都是驅除穢障的反應,太後不必驚慌。”
太後哦了一聲,卻覺身上越發的燥熱,不禁站了起來。
“哀家喝一口水。”
喝了涼茶,卻仍然壓製不住。
心中忽然有些驚駭,這東西怎麼這麼像宮中的暖情香,曾經她也對先皇用過,自然知道。
“你,你給哀家喝了什麼?”
玄天抬起了眼,朝著她笑道:“這不是太後慣用的手段嗎,怎麼到了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了?”
“你……”
太後大驚失色,正欲大喊來人,嘴就被玄天捂住了。
他戲謔的說道:“太後還是忍一忍吧,到了陰朝地府,先皇自會為你解毒……”
與此同時,禦花園中的夜景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如此盛事,太後為何冇來?”
李德福躬身道:“太後說身體不適,便不來了。”
夜景煜頓時站起,俊麵上帶著幾分憂色。
“這些日子,太後的身體是越發的不如從前了,朕這便過去瞧瞧。”
皇上都不吃酒了,文武百官與妃嬪們自然也不敢動筷。
齊聲說道:“臣等願與皇上一起去探望太後。”
夜景煜掃視了眾人一眼,頷首道:“也好,去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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